用比较文化分析德国人、中国人和日本人
(如何减少天灾人祸)

--中日韩文化三国志(4)
作者：李水山

用比较文化的视野和方法论观察和分析这几个国家和民族是很有趣且很吸引眼球的事情。

因为中国与德国距离遥远，自小也没有见过德国人，实际上对德国没有任何兴趣和看法，然而在东京编的学日语教科书上看到了很有趣的一课，书上写到：二战时期美国对日德意战俘进行临时监管，叫他们各自组成劳动小组，在规定时间内去薅锄附近一块田地的杂草，办事极其认真的德国人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吹着哨来到工地立即投入劳动，一丝不苟连根拔除，不吹哨不休息，紧张、认真、有序，地里的杂草拔得干干净净、不可挑剔，而意大利人哩哩啦啦来到工地还不到中午就已经干完又吆喝着去吃意大利面了。日本人不仅有德国人的整齐有序，还利用休息日再返回工地清点补工，把薅锄干净的地块用篱笆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课本上解释其为日本人的认真敬业要比德国人彻底的合理主义还要可怕，当然这里有美化自己的成分。

后来到了日本，在读研的过程中日本教官不止一次地称日本是学习德国而发展起来的。后来喜欢博览杂书的作者，在一本日本著名经济学者编著的书中读到：在全世界能让电车始终不差分秒地行驶、街道井然有序整洁的国家是日本和德国，其次是韩国。在日本学习、生活数年发现此话果真不假，还发现日本的建筑物与地表都有“弹簧装置”，地震时可以悬浮而避免大灾难，六、七级大震，死伤几十人而极少，而且死者都不是死于建筑物倒塌，而是因并发症而死。东京、大阪的机动车和新建高楼大厦并不比世界大都市少，但他们把PM2.5降到欧美水准，每天维持在15左右，是北京的1/10-15，治理城市内涝和食品污染等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也是这样实实在在、追求合理完美、利国利民。日本人学到德国很多优秀的精神、文化、技术和管理，但没有学会对二战期间自己侵略他国的罪恶与历史的反省、忏悔和改正，这是日本政府、全体国民及其文化的最大缺陷和失败，需要全体日本人反思和纠正，向中韩及亚洲人民低头认罪。

从此，作者也开始有心关注起德国与德国人。在大学有一位教课的德国外教，有幸去了他们家，在交谈中他还纠正我的日语。说实话，论日语水平，不客气地说我可以教他，但他毫不客气地纠正了我的某一用词。从微观上讲，用中国的话语讲，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话，他纠正我的某一用词错误是正确而及时的。个头和块头很大的德国人，没有想到这么认真、仔细而较真，日常生活在微观世界里，可以看出德国工业的生命力和制造业的魅力所在。后来，有幸去欧洲考察，发现精美而繁荣、富足的德国各地，与古朴而田园般的法国、比利时等国成为对照。

中国的文化是宽容大度，从精湛绝伦的中国画中可以看出其精华与精彩，而在精细绝笔的日本画中可以得知日本人精工之美的价值取向。如果假设中国文化是“博大精深”和“以大为美”，那么日本文化是以精小、精美、精巧为上，难怪好多人高马大的日本男人却偏偏娶了娇小玲珑的妻子。不止一次地听到日本老师非常自豪地说，日本制造的发动机极其精巧、精美且声音小、功率强、效率高。大，往往在日本被形容为“充大脸”、“大而笨拙”，“大而呆傻”，与大度相反的马马虎虎，是一生难以洗刷的缺陷和毛病，因此而常常被众人和社会低估或贬低。

韩国人与中国人往往以宽宏、大度、大方的文化去分析与批评日本人与日本文化，评价为太认真、太仔细、太计较，“宜粗不宜细”，这是在中国广泛接纳的价值判断尺码和取向。而太认真、太仔细、太计较，在中国和韩国是不受欢迎，这个人如果太讲究卫生、太讲究礼节、太注重细节，就被称为是“洁癖症患者”、“活得太仔细、劳神太累、不好接触和相处”，这绝不是褒义词，反而“我这个人很粗心，不太注意小节，是个马大哈”，大家一听这一自我介绍就会哄堂大笑，大家的心理隔阂和障碍立即消失，觉得此人好相处、好说话，值得交为好朋友。

然而，在中国与韩国，这种粗心、马大哈、大大咧咧的精神状态和工作态度，不能及时发现重大隐患，虽然事先发现了也不能及时补救改进，常常酿成重大天灾人祸，使国家与人民财产损失惨重，在全社会造成久久难以愈合的伤痕。在韩国大邱发生地铁火灾死伤几百人，当时地铁调度通知地铁司机火情，地铁司机却不耐烦地回答“知道了！”，那语气是极其不高兴、不耐烦，后来这位司机竟然没有打开后边车门自己先跑掉了，乘客大都因打不开地铁门而活活烧死。在中国发生的天灾人祸更难以细说与分析，但一定要仔细、认真分析，为的是防微杜渐。如今，韩国的交通事故和大型事故的逐年减少，也是从克服国民与社会急躁、粗心、马虎文化、精神、心理和工作态度开始起效，这里当然也有新闻媒体一以贯之、持之以恒的揭露、批评与纠正不无关系。

大度文化在人际关系上虽有诸多好处，但也要认真反思其严重缺陷。实际上从传统的微雕技术上也可以看出中华民族认真、仔细的文化、长处与美德。看起来，个头和块头并不小的中国，也要虚心向德国、日本、韩国人学习，认真、细致、耐心、执着、不厌其烦、精益求精、有错必纠、知错必改，学会动脑子想办法不断改进，重在实践、实干兴邦，不能再以粗心、不拘小节、马大哈为荣，要用放大镜认真、仔细去看和处理好一切事物和每一件小事，不要再“走马观花、大概齐、差不多”，这可以避免很多重大的天灾人祸，因为人的生命重于泰山、高于一切。
201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