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要一场“作文运动”吗？

  
                     李水山

    作文，是中小学语文课程教学中的一部分，也是高考语文科目中的一部分，但是世界各国都很重视这一体现国民意识和精神，以及思维方式的起点。尽管有天皇制定的一些固定原则，日本自明治维新时代就已经开始注重这种思想启蒙教育，曾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过“作文运动”，在新首相教育改革委员会成员中就有一名为新式随笔作家。日本“作文运动”是为了使更多的人从固定的原理和概念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现实生活中亲身体验和感受并表达出来，后来发展成为泛国民思想解放运动与思维方式的变革。其特点有三：（1）不是用固定原理和概念套现实生活，而是去适应生活，并得到检验与矫正。（2）每个人可以通过自己的亲身体验和观察得出结论，在这种观察与判断中人人平等。（3）社会对每个人的真实感受与判断持首肯态度。这种最朴实的个人感受与观察，孕育出很多优秀的文学艺术作品，也改变了国民思维方式和对事物的判断标准。

美国也在高考中加大这个题目的比重。美国的SAT(Scholastic Assessment Test)考试，，是由非盈利性的美国大学理事会和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设计和组织实施，美国各大学都认可，考精读、数学和写作，考3小时45分钟，满分为2400分，写作提升为重要的考试科目。

相隔67年，美国从2005年3月12日开始，将对高考制度做些调整，即附加SA命题作文考试。这次增加的SA作文考试时间长为25分钟。学生根据作文主题，遵循逻辑思维推理解析并阐述。大学可以通过命题作文了解学生的家庭环境、学生创意、挑战精神、人生目标、人生准则和发展方向等。可由大学自己命题或者其他部门出题。采分由全美国的15个考试中心组织进行，每篇作文由2名考官判分。世界各国的大学在自主招生时，都把小论文写作作为考察学生实际能力的方式。

从各国对教育和高考制度改革的指导思想看，其核心就是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变记忆性的储备知识为创意能力的培养，变不断变换角度的魔术般考试技巧为考察考生运筹和发挥自身潜能。论人的记忆储存知识能力，可能还不如一个小计算器，但运筹和发挥能力可是无限的时空。是培养知识存储机器，还是培养会学习、会思考与会实践的人，也是教育和考试制度改革的焦点和难点问题。

随着知识与信息时代的开启，老式固定模式的思维定势、写作格式也在发生很大变化，坚持严肃而古板文风的学者始终批评直感新潮与时尚，自己却难以解释世界性新变化，常常迷恋于过去的辉煌和严谨。口袋书、卡通漫画、肯得基、牛仔裤、卡拉OK、上网冲浪都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人们没有时间再反复议论每个环节是否符合即定原理和格式，程式化逐渐被即兴和感性发挥所置换，短平快浮出水面，“快闪”式即兴生活表达司空见惯。

诺贝尔奖获得者经常教诲人们：珍视自己的直感。作文《父亲》可以写成即定模式：父亲是一家之主，勤奋工作，养活全家，有尊严，富有爱心，敢作敢为，甘于奉献。也可以通过观察写成：勤奋劳动，爱喝酒，还有一些爱吹牛、经不起表扬的小毛病，性格脆弱。失去父亲的孩子在作文中只写了“我没有见过父亲”几个字，日本的老师给了100分。列宁很伟大，但在下棋输了的时候，像小孩那样生气。毛泽东很伟大，但喜欢自由散漫，晚上工作，白天睡觉，不拘小节，开玩笑说不吃辣椒就是不革命。每个人自己亲身体验和感受的东西是最真实的，也是离真理最近，因此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精髓，使中国通过改革开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笔比散文更被人们熟读，新式随笔比老式随笔更脍炙人口。爽快、启迪、新潮、淡彩、点睛、短小、简明、有趣，值得回味，有距离美、残缺美，不饱满、不充填、不直示、不固定，有时还随着意识流在漂流，像模糊数学，新式随笔的最大特征还是创意、新潮与启迪，是发散思维的杰作。那些总自以为正确和严谨、总想指导和纠正别人的人，实际上已经落伍时代了，尽管他们头衔一大堆，开着小车，出没于宴席牌桌，看起来很时尚。

从我国的《读者》杂志被人们熟悉程度看，思想启蒙悄然兴起，新式随笔也早已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了。                       

2007-6-11